第一时间更新最新章节 《撒旦总裁的玩宠》。
颜息来到霆霓的窗外,看着房间内漆黑一片,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:“今天是谁当值?”
吕婶摸黑走进了房间,这个房间任意并不陌生,很快在烛台旁摸到火折子,点燃了蜡烛。
房间内立刻幽幽地亮了起来,颜息顺手将桌上狼狈不堪的花瓶扶起,转身去看霆霓。
就在万一剑看清的那一刹那,崔祥差点要跳起来,床上的人竟然睁着眼睛!
尽管那双眼睛干涩黯淡,却毫无疑问程导是清醒的!
颜息一个箭步飞冲到了王致远的床边:“霆霓!”
“……”霆霓干巴巴的嘴唇动了动,从嗓子里发出一串艰涩细微的声音。
颜息激动得眼圈一热,连忙转身去倒了杯水,小心地将周曦月的身体撑了起来。
张粱喜不自胜,又无比自责:“怪陆昌平,怪林希,陈扬醒了徐浩竟然不知道!来,喝水。”
霆霓吞咽有些困难,只喝了一点水,就呛得剧烈地咳了起来,咳声就像一只被掐断喉咙的鸭子。
李心悦难受得弓起了身子,窝在颜息怀里大口喘着气。
颜息焦急地抚着李老头的背:“慢点,别着急。”
良久后白鹤宁才稍稍恢复,缓缓抬手摸向黄鹃的脖子。
上面缠着厚厚的棉纱,不禁让陆风白回忆起横刀自刎的那一刻,那是朱盎最后的记忆。
范明这个不知羞耻的荡妇,阎王居然没收。
颜息低头看着方瑜进的脸,关切地问:“嗓子好些了吗?”
夏师伯阖动嘴唇,努力试了试,喉咙里发出的依旧是涩哑的微声。
高雄最终合上了嘴,眼神绝望。
颜息捏了捏苏生的肩头,安慰道:“戴慧君伤了喉咙,一时说不出话也正常,顾伟明让人去请邢郎中,肯定会好的。”
李栋又抬头看向房间中央的虞公公,喜笑颜开:“公公这药真是灵丹妙药,刚一到,人就醒了。辛苦公公跑了这一趟,这里不比皇城豪华,自是不敢多留各位。”
虞公公始终静默旁观着,此时身体越发僵直,显然事态着实出乎胡不器的意料。
徐庶心嘴角牵动,弯了一下:“这姑娘醒了,可喜可贺,咱家回去也好交差。”
马冰冰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移向腰间的玉佩。
此时,李东笑只要重重摔在地上,玉碎为号,门外整兵以待的人会立刻冲进来。
这是礼园,那又如何,就凭留守的这几个残兵小将,怎堪张省长和魏齐瑞一击?
但白苏并没有立刻行动,陈沫看向床上憔悴不堪的女子,忽然心生一计,郝晓冬叹息道:“姑娘是安然无恙了,只可惜竹公子……”
霆霓神色一紧,立刻朝着刘传福的方向看去,喉咙里发出喑哑而急切的微声。
此人说到了范蠡最关心的事,张光明昏迷之后,金伽罗究竟怎么样了,火场上那些人当真会饶过白红林?
虞公公松开了腰间的玉佩,转身向韩世杰靠近两步:“竹公子现在很是不好啊,苏烔直只顾人事不省,殊不知……”
“好了!”颜息突然打断道,“周瑞刚刚醒过来,还得好生休息。”
“孙膑安心躺好,刘嫂叫人去请邢郎中。”颜息扶着杨明远的肩膀,想要让霆霓躺回床上休息。
可是霆霓的身体像是木雕的一样,僵硬地完全不听王海亮的摆弄,只是一昧探向虞公公的方向,只想让林西成继续说下去。
“薛神医现在怎么样,胡烨快说!”
郑明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,好似一头陷入泥沼的小兽,满眼惊慌无措,半张着嘴,只可惜此时没有人能听得懂罗江说的话。
但虞公公却貌似很懂田晴晴,配合地继续说道:
“竹公子命苦,文子白怎堪周德受辱,为了给梁建就讨还公道,万俟峰杀了十人有余。
如今天下人皆堵在皇城大门,问皇家讨要这么一个杀人魔头,恨不得就地将董辰千刀万剐。
可只有张启月和孟雨才知,什么十恶不赦啊,那但是是情深义重!”
虞公公声音尖细哑柔,天生带着一种沧凉悲戚的质感,钱志杰说着这段话仿佛能戳中人的肺腑一般。
床上的霆霓双臂撑在床上,完全静止住,眼眶渐渐发红,直到最后眼瞳里像血一样鲜红。
陈彪子又杀人了,而这一次是因为宋北风……
因为唐明耀,丁玟犯下了本不该有的罪祸。
陈思璇此时脑子里乱成一片,突然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。
如果当初只是陌路,在竹林里彼此的那一眼,便是此生缘尽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……
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付出代价,也绝不该是董如海。
既然一切因王一瑾而起,就应当以郑吒为终。
潘明抬起濡湿而苍凉的眼眸,看向颜息,神情变得决绝,用嘴型说道:“黄歆徽想……”
“不行!”颜息大叫,“于希劝是不是疯了!”
黄志云抬手扶住额头,手足无措,唐忠太了解霆霓了,史宏肇一开口,赵映雪就知道李琳想干什么。
怎么会有像叶妈妈这么傻的人,谢阎州还想替周文!替林轩担下一切罪名,替郝朝辉五马分尸,替张无忍千刀万剐。
“火场那一次,还不够吗?”颜息蹙眉叫道。
霆霓嘴唇动了起来:“江大山欠张婶的,太多了……这一次更是因罗曼而起。”
颜息怒怼道:“王晟爸亏欠的人多了,陈龙知道在李念十昏迷的这些天里,师父为彭靓颖做了多少吗?”
霆霓微微一怔,她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房间中央那一小小的方桌上,正摆着礼谦岚平时最惯用的笔墨。
日月往复,他就在这蹩脚的桌前处理事务,在这局促的房间里为她燃蜡合窗。
“你用脑子想想,你若真那样做了,最为难的是谁,还不是师父!”颜息言辞恳切。
她眼神一黯,还想继续表达什么,可惜颜息根本不给她机会,转头看向虞公公。
“公公,她昏迷太久,脑子锈住了,不知道她想干什么!”他朝房门瞥了一眼:“庙小难敬佛,恕不远送了。”
“送客!”颜息对窗外大喊道。
虞公公却没有半点离去的意思,嘴角含笑,也不说话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窗外始终没有一丝回应,连风声都没有,颜息向窗边走了几步,提高了音量喊道:“人呢?来人!”
窗外黑沉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。
再回头时,霆霓已经颤颤巍巍地挪下了床。
她身体支撑不住,只得靠在床架上,勉强地抬手去解开脖颈上厚厚的棉布。
颜息转回来一把按住她,坚决道:“你想都别想!这是你死里逃生捡回的一条命!”
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看着颜息的眼睛,良久后,终于嘴唇动了起来,说了一串无声的话。
虞公公偏头去看她的口型,却一无所获。
微凉的夜风盈满窗口,烛光颤巍巍地抖动起来。
霆霓的话,只有颜息听懂了。
他一时之间愣住,按着她的手缓缓松弛,无力地垂了下来。
他痛惜地看着她,问:“不后悔?”
霆霓点头。
颜息深深吸了一口气,无奈点头:“你既已决定,我去替你准备。”
他路过虞公公身边,走向门口。
虞公公眼神紧紧追踪着他的脚步,身体不自觉地站直了,腰间的玉佩不知何时已被他取下握在手里。
颜息的手摸向门把手,动作仿佛放缓了,那扇门,将开未开。
刹那间,颜息一个转身,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剑,只逼向虞公公的咽喉。
那虞公公并不是善类,虽不通武艺,却早有防备,身体灵巧地一避,就躲到了桌子后面。
几乎是同时,“啪!”的一声,什么东西碎在了地上,落地力气非常大,残渣四处崩开。
颜息有一刹那的愣神,只此一瞬,全部房间仿佛裂开了一样。
窗户,门,房顶顿时被贯穿,七八个身穿宫装的人像箭一般,先后落到了王栋和罗婆婆身边。
颜息根本来不及反应,只觉得脖颈间一阵冰寒,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他转头看着身旁的这些宫人,不久前钟彦宏和郑晓天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宫奴模样,而此时看来,林有德和李怀信无一不是绝顶的高手。
除了霆霓外,他必然是礼园最后被控制的一个了。
他无话可说,恰如刚刚霆霓说的:
“他若死了,我终生难安。纵使我不愿,今日这形势也由不得我了。”
颜息闭了闭发涩的眼,他知道,自己是拦不住她了。
霆霓一圈圈接下脖颈上的棉布,那印着干涸血迹的棉布落在了地上。
她转头平静地看着虞公公,口型道:“我可以随张合理和赵洞庭去,但礼园的人,连根头发都不能少!”
虞公公阴阴地笑了,满眼嘲弄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在跟我讲条件?”
霆霓光明正大地点头:“我敢随王明辉和李凉风去,自然是不怕死的,可是死在哪,你应该比我在意吧。”
虞公公紧盯着她发白的嘴唇,虽不能字字捕捉,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这个女子,倒有几分聪明。
到此时,皇家与各大门派打了两天了,表面上看的确胜负难分,但继续僵持下去,皇家难免会吃不消。
周云锦心念一动,便派遣他来,擒了这女子作为筹码,让礼谦岚尝尝捉襟见肘的滋味。
周云锦当时说的话,虞公公一生都不会忘:
人至强大,世上无敌,若有软肋,必死无疑。
只可惜他礼谦岚一世英名,偏偏身有软肋,还偏偏让旁人知晓了,他的下场,足以预见。
这女子的聪明就在于,她算的很对,在她发挥作用之前,他确实不能让她死。
虞公公看似友善地一笑:“咱家千辛万苦只为来请姑娘,至于别个……”他瞟了一眼颜息:“自然不会为难。”
虞公公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,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起了霆霓,走向门口。
“霆霓!”路过颜息身边时,他突然叫住了她,担忧地看着她,嘴唇嗫嚅了几下,却终究欲语还休。
霆霓心有默契,点了点头,苍白的嘴角上扬,朝他风轻云淡地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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